自教育部、国家发展改革委、财政部2015年联合发布《关于引导部分地方普通本科高校向应用型转变的指导意见》以来^[1]，全国范围内许多地方本科院校积极响应，加强产教融合，不断推动“校地合作” “校企合作”，探索应用型人才培养的新模式^[2]，在人才培养方面持续向应用型转变^[3]。目前，随着生物技术产业在国家GDP中的比重也越来越高^[4]，对人才的需求也是日益旺盛，特别是对创新与应用并重的高水平应用型人才更是十分渴求^[5]。因此，如何强化生物工程类专业学生应用实践能力的培养，培养出更加符合新时代发展需要的高素质应用型人才，成为当前生物工程类专业高校教学改革研究的热点。生产实习作为学生学习生产技能、进行工程训练的教学环节，是将所学的基础理论、专业技术与实际应用相结合的实践过程，是生物工程类专业应用型人才培养的重要抓手，也是创新创业型人才培养的关键途径^[6-7]。近年来，随着生物技术产业升级，地方高校转型发展，原有的生产实习环节面临着新的问题与挑战。因此，对现有生物工程类专业的生产实习进行改革与探索，将课堂真正放在企业，把理论知识真正转化为实践生产，加强校企合作育人，深化人才培养，将有助于实现应用型人才培养的目标。本文旨在通过介绍滨州学院“生物工程类专业生产实习”课程组近年来依托校企协同育人的理念，以培养高水平应用型人才为目标，对生物工程类专业如生物技术、生物制药、食品质量与安全的“生产实习”课程教学内容、教学模式、考核方式、课程改进等方面结合当地企业优质资源，进行教学改革与实践，并取得了一定的教学效果，促进了应用型人才的培养，希望能对同类课程的教学实践改革提供借鉴，发挥示范引领作用。

生产实习作为实践能力培养的重要环节，其重要性近年来逐渐被更多高校认可，许多高校也作出了改革，但依然存在着一些问题，使实习达不到预期目标，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1) 实习模式过于单一，受制于企业生产实际、员工数量不够等因素，大多数的实习主要是通过指导老师带队前往企业进行参观，以看为主，缺少实实在在的实践动手操作，导致实习成为“走马观花”，学生学不到太多实质性和专业性的应用知识与技能，极大地影响了学生的学习积极性^[8]；(2) 教学内容不系统，由于校企之间单位性质不同，普通合作关系的企业一般不愿意花费大量时间、人力和资金配合学校进行学生实习内容的设计与优化，导致学生的实习内容具有随机性，不够系统和完善^[9]；(3) 过程缺少监测，大多数的实习是将学生交给企业指导老师进行管理，校内指导教师并不清楚学生在实习单位的实习具体表现，是否按时出勤、参与企业生产研发，是否能和企业指导老师进行良好沟通，实践能力是否有所提高和改善^[10]；(4) 缺少教学评价系统，传统的实习评价主要借助最终的实习报告由指导老师对其评价效果进行判断，不够全面和精准，有可能存在“高分低能”等情况，不利于学生应用能力的真正提升；(5) 实习单位积极性不高，企业以生产为主，若校企之间未能建立良好的合作机制，将会导致实习单位对高校人才培养的参与性和积极性不高^[11]。基于以上问题，亟需对生物工程类专业的生产实习开展教学改革和探索，加强应用型人才培养，促进地方普通高校向应用型转变。

滨州学院是山东省首批应用型本科建设高校，其中，生物技术专业是山东省一流本科专业，且以生物技术、生物科学、生物制药、食品质量与安全为主的生物技术专业群作为山东省高水平应用型专业建设群，学院高度重视应用型人才的培养。滨州学院“生物工程类专业生产实习”课程组自2016年开始，注重以应用型人才培养为导向，通过虚拟仿真、企业实习、顶岗锻炼等教学模式，培养生物工程类专业学生综合运用所学基础理论和技能开展独立分析并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

课程组依托滨州学院生物与医药现代产业学院和滨州畜牧兽医研究院，立足黄河三角洲——滨州生物与医药产业集群特色，进行“生产实习”课程建设，将生物制品研发、生产、流通等全产业链关键点纳入到教学内容中，并让学生实地参与企业生产过程，进行人才培养的“上路测试”，最终实现培养应用型人才的目标。具体目标包括知识目标、能力目标和素质目标3个维度，如表 1所示。我们通过校企合作进行“生产实习”课程建设，理论知识与产业实习实现高度融合，使学生在实习中可以接触与本专业相关的实际工作，增强专业认识，培养和锻炼学生综合运用所学基础理论、基本技能和专业知识的能力，提升其独立分析和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同时可以检验理论教学效果，为进一步提高教学质量，培养出合格人才提供经验。

本课程的建设思路是以培养生物工程类应用型人才为最终目标，结合学校所处地理位置，针对与生物工程类专业紧密相关的生物与医药产业集群，联合当地畜禽生物制品开发与生产龙头企业，选择核心产品，如GFP多克隆抗体、抗猪瘟(classical swine fever virus, CSFV)多克隆抗体、三聚氰胺(melamine)多克隆抗体等作为学生学习对象，首先将其开发、生产、流通等环节的内容与所涉及的理论课程(如细胞生物学、微生物学、生物化学等)进行知识重排，设计包含抗原表达、抗原纯化、动物免疫、抗体纯化、效价检测、产品贮藏等生产环节的课程内容；其次，在实习前将学生进行分组，并通过线上线下等形式引导学生利用课下时间了解实习企业的基本情况和核心产品，并完成与实习内容相关的虚拟仿真软件学习，同时开展实习动员和生产安全教育，到达企业后由企业合作导师与校内导师共同引导学生开展相关课程并做好理论讲解与实训工作，通过实操检测和“校友邦”等软件平台进行过程记录、追踪与监测；最后，结合过程实际表现与能力达标测试进行课程考核与评价，检测课程目标达成度。每一次学生的实习完成后，课程组对实习过程进行总结分析，并针对实习发现的新问题，提出改进措施，不断优化课程(图 1)。

图 1 课程建设的思路 Fig. 1 Ideas for developing the cour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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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程组在进行教学内容设计时做了大量前期调研，“生产实习”课程时间设置在大四上学期，时间为4周，这一时间学生已学习完成基础课程和主干核心课程的修读，具有一定的专业基础和实践能力，部分学生课外时间还参与过教师科研项目和大学生创新项目，这时开展专业性较强的生产实习，接受度和适应性都较好，容易掌握相关知识要点，并对专业的认识会更加深刻，有助于应用型人才培养目标的实现^[10]。近年来，我们与当地生物工程有限公司开展了6届学生的生产实习，下面将以“绿色荧光蛋白GFP多克隆抗体的研发和生产”为例^[12-13]，从实践要点、教学内容、教学目的、涉及到的理论课程、教学要求及时间分配等方面着手，介绍教学内容的设计，如表 2所示。

在生产实习学期初，教师将本学期要进行实习的单位、实习内容、实习时间通过“校友邦”平台进行发布，并指定与实习有关的学习内容供学生利用课余时间自学，为开展实习奠定基础，包括：(1) 利用课外时间通过虚拟仿真软件《重组蛋白质的分离与纯化虚拟仿真实验教学项目》进行自学，如重组蛋白的表达、亲和纯化、分子筛纯化等，测试成绩纳入实习总成绩，合格后方可参加下一步实习；(2) 通过微信公众号、企业网站、QQ群、微信群等线上方式向学生推送实习企业的生产经营、科技研发、管理规范、岗位职责等内容，引导学生利用“零碎”时间对企业进行了解。同时，校内外指导教师与学生通过线上线下结合的方式保持沟通^[14]，解答学生对实习的疑惑与可能出现的问题，并引导学生积极思考，将理论知识与实践生产相结合。

学生到达实习单位后，由企业指导老师负责日常管理，按照企业实习内容稳步开展(图 2)。

图 2 实习单位实习内容 Fig. 2 The workload and time-scale in the internship un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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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抗原制备：实习第1–3天，进行抗原制备内容的实践，通过讲解抗体制备所需抗原的分类和来源、介绍GFP获得2008年诺贝尔化学奖的科研人物故事^[15]，引导学生了解行业发展形势，树立坚韧不拔和善于解决问题的素养与能力；同时，按照实验管理要求和实验规范步骤完成GFP在大肠杆菌中的重组表达生产实验。

(2) 抗原纯化：实习第4–5天，对表达后的GFP蛋白进行纯化，介绍亲和纯化^[16]、分子筛纯化蛋白的技术方法及相关生物制品^[17]，拓展学生对蛋白纯化技术的了解，掌握多种纯化方法在实际生产应用中的组合，可以达到最终的生产目的。

(3) 动物免疫：实习第6–20天，将纯化后的GFP蛋白作为抗原用于动物免疫以获取抗体。在这部分实践过程中，首先向学生强调动物实验的基本伦理要求，所有操作应符合人类的道德伦理标准和国际惯例，应尊重动物生命，充分考虑动物的利益，让学生了解国家对科学研究、企业生产中涉及到动物实验的法规和要求，培养良好的职业操守与道德素养^[18]；其次，向学生介绍抗原进入机体后产生抗体的原理，以我们注射的“新冠疫苗”大多数也是3次为例，引发学生思考“为什么要免疫3次”；最后，通过提问“为什么还要加入佐剂并进行乳化后才能注射?”，向学生介绍动物免疫的基本操作以及注射抗原的成分。在这一阶段，因动物免疫每5 d进行一次，学生可继续参与到抗原制备和重组蛋白纯化的生产中，并不断熟练和提高实践能力。

(4) 血清纯化：实习第21–25天，免疫完成后的动物(新西兰大白兔)需处死并获取血清^[19-20]。这一阶段引导学生一方面了解血清中的成分是什么，纯化抗体的原理是什么；另一方面，掌握抗体纯化的技术，同时介绍生产中常用的抗体纯化方法与应用情况，拓宽学生了解抗体纯化方法的视野。

(5) 效价测定+产品贮藏：实习第26– 28天，对纯化后的GFP多克隆抗体进行效价检测^[21-22]。在这一阶段的实习，引导学生一方面注重生产产品的品质控制，通过效价检测可以确定抗体品质高低，掌握酶联免疫吸附测定(enzyme linked immunosorbent assay, ELISA)的方法和技术；另一方面，掌握生产中抗体品质测定和控制的其他技术，促进学生生产实践素养的提升，加强生产过程的全局意识。最后，再根据产品在市场上的用途分类，选择不同类型的处理方式(添加保护剂、冷冻干燥等)对其进行贮藏。

实习的考核包含3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岗前培训情况(20%)具体由指定内容学习情况、企业了解情况、虚拟仿真软件得分情况综合评定；第二部分是实习过程(50%)，具体由工作出勤情况、工作参与情况、工作实操情况、工作完成情况、工作态度表现情况综合评定；第三部分是实习报告(30%)，由学生的工作总结情况、工作记录情况、工作心得综合评定。最终，按照A (优秀)、B (良好)、C (及格)和D (未及格) 4个等级确定学生实习成绩。此外，指导教师需要对实习指导过程进行记录，做好总结工作并整理归档，不断提升和优化实习方案。

充分挖掘当地生物制品企业优质资源，以典型生物制品——多克隆抗体的制备和生产作为实习内容，设置了包含抗原表达、抗原纯化、动物免疫、抗体纯化、效价检测、产品贮藏为主线的生物制品生产工艺，覆盖生物工程类专业学生的多门核心专业课程(如细胞生物学、微生物学、生物化学等)，具有针对性和代表性，能使学生将自己的理论知识充分应用到企业的生产实践中去，推动学生应用型能力的提升，拓展学生对生物工程产业的认识，帮助学生尽早适应生产工作。

采用岗前培训和生产实训相结合的方式开展，增加了利用虚拟仿真技术的岗前培训，将整个生产任务按照生产过程进行拆分，确定生产时间节点，通过校内外导师线上线下指导、学生线上线下学习、实地操作，让其沉浸在真实研发生产氛围中，能帮助学生熟悉并适应真实的企业生产，让学生在实践过程中学会主动发现问题，并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助于学生学会沟通与团队合作，提升自身的生产实践素养和综合能力，增强责任意识与担当意识。

基于应用型视角下的人才培养目标，注重实习过程的实践性与应用性，分别从岗前培训情况、实习过程和实习报告总结3个维度进行综合评价，岗前培训情况(考核占比20%)通过问卷作答(占该项考核50%)和虚拟仿真软件作答(占该项考核50%)，检验学习情况、企业了解情况、培训情况，低于60分不能参加下一步实习，评分纳入总评成绩；第二部分是实习过程(考核占比50%)，具体由小组长和企业指导老师进行记录和评价，包含工作出勤情况(占该项考核10%)、工作参与情况(占该项考核20%)、工作实操情况(占该项考核50%)、工作完成情况(占该项考核10%)、工作态度表现情况(占该项考核10%)，得分低于该部分50%视为此过程不达标，考核不通过；第三部分是实习报告(考核占比30%)，包含学生的工作总结情况(占该项考核35%)、工作记录情况(占该项考核35%)、工作心得(占该项考核30%)，由指导老师对内容进行评审确定。

重排后的实习内容涵盖生物工程类专业多门主干课程，理论知识与生产实践深度融合，且产品的开发与生产专业性强、应用性广、前瞻性优，与产业的需求联系紧密。我们通过调研发现，与传统生产实习相比，改革后的实习让学生能更加了解专业、行业与产业，增强认识与兴趣，培养专业素养，能确保学生不会“走马观花”与“浑水摸鱼”，切实保证学生在实习过程中从要我学、学不会、不愿学，转变为我要学、学得会、愿意学和主动学。通过对近3届毕业生的持续追踪，35.72%的学生在药品生产、生物质利用与开发、发酵控制等生物工程领域的相关企业从事生产制造、管理和技术开发等工作，高于实施教改前的19.64%。同时，对用人单位进行调研沟通，普遍反映近年来入职学生实践应用能力提升，适应周期变短，综合素质提升。此外，截至目前，改革后的实习课程已经在本校食品质量与安全、生物技术和生物制药这3个专业中连续4年进行实施，累计近300名学生完成了这一实习课程。每届学生完成实习后，实习课程组一方面会对学生的总体满意度进行调查，另一方面会对实习的具体过程和环节的教学质量指标进行打分，结果显示：95%的学生表示非常满意，4%的学生表示基本满意，1%的学生表示不满意；学生对实习实施过程和环节中的教学评价也表示满意，显示出了较好的评价效果(表 3)。

传统的生产实习大多数是学生到达实习单位后由企业指导老师接手，协助指导老师参与相关工作，工作内容不系统、不全面，随机性较强，对学生来说，虽然参与了企业的生产和工作，但对专业知识的应用和实践未能充分展现^[23]。正是针对这一普遍性问题，课程组与企业指导教师经过反复探讨、多重论证、深度沟通，结合专业特点和企业资源优势，制定实习内容和教学方式，既提升了课程组教师自身专业能力，也加强了团队内部协作及与企业沟通合作的能力，可以让校企合作协同育人真正落在实处，形成示范效应，有助于下一步在其他课程和实践环节的深度融合。

生产实习是生物工程类专业学生将理论知识转化为实践应用的关键培养环节，是学生对专业、行业以及产业进行了解和探索的基石，也是培养应用型人才的关键一环。目前，如何利用好“生产实习”这一实践课程，破解应用型人才培养的痛点和堵点，逐渐受到越来越多的高校关注和重视。笔者所在学院依据学校培养高水平“应用型”人才这一顶层设计，结合专业特点和地区产业优势，联合优势企业，对生物工程类专业“生产实习”课程进行了课程内容重构、教学内容重排、教学模式更新、教学考核加强等系列改革，取得了较好的实践成效。下一步，课程组将继续深化课程内容和教学模式改革，引入更多企业生物制品的研发与生产，加强学生的专业能力和职业素养的培训，持续推动生物工程类专业“应用型”人才的培养。